三人出了公寓，外面的一片天已经是华灯初上，昏黄的路灯照着惨白的道路，路灯上面是一片黑黢黢的夜空，远看就像一个锅盖盖着一窝要破茧而出的蚕蛹。
“牛蛙这家伙，真是的，这么一下就放弃了。没意思。”朱广生对陈敖这种行为表示了严重的唾弃。
“不管他，温室的花朵就这样。”李济深道，“我们今晚去哪个公寓呢？前面三个都去过了，女生宿舍进不去，八公寓又不能搞，只有去七公寓了。”
青衣提醒道：“在那个公寓你有很多老乡吧，方便吗？”
“豁出去了。”李济深雄赳赳地昂起头来。
“哈哈！”另外两人嬉笑着跟上。
不一会，到了七公寓，只见宿舍楼前的大厅人来人往地，好不热闹。三人随着人流进到里面，站在楼道里正商量着准备从哪边开始。这时，青衣看到不远处的地方，一个男生背着个很大的背包，从一间宿舍转出来，折进了较近的一个宿舍，“梆梆梆！”里面响起了敲门板的声音，“同学，电话卡要吗？”那个男生问道。“不要！”里面的人说。“那钢笔、水笔、铅笔要吗？”背背包的男生又问。“也不要！”里面的人继续说。那个背背包的男生立刻掉头回来，走向另一间宿舍。
楼道里的青衣等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，齐齐叹了口气，相对摇头。“去二楼？”青衣提议。
三人来到二楼，二楼情况跟一楼差不多，不同的是推销商品的人更多一些。此后三楼、四楼、五楼，每层楼都有几个兜售小商品的人。最夸张的是五楼，在五楼楼梯口斜对过去的一个宿舍，门边的墙上用图钉钉了张白纸，上面用楷体印着“打字、打印，上网一小时3元！低！！！”三人好奇得凑过去看，门口里边站了个留着小胡子的男生，看上去像是个收钱的，从男生旁边的空隙看到宿舍里面靠墙摆着三台电脑，每台前面都坐着一个人，噼噼啪啪地打字声清晰可闻。“同学，要上网得等一会。”门口那男生道。“哦！哦！”三人胡乱应着，逃离这里。
青衣三人齐排排无力地靠在七公寓前面的毓秀园围墙边上。“哎～～～～～”李济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哎～～”青衣也叹了一口气，“想不到我们跟人家是不在一个文明进度上的。”
“是啊，是啊，”朱广生赞同道，“人家连网吧都有了。”
三人索然无味地走回宿舍，“哟，哥几个这么快就回来了。”陈敖眼尖，第一眼看见。
徐锦从床上探出头来，“青衣你们仨去哪了？我一晚上都没见着你们。”
“没去哪！”青衣应道，“咚”地一声坐到床上。李济深和朱广生也依次坐到青衣旁边，三人弓着背，双脚在床沿荡来荡去，像三只基围虾似的。徐锦把头缩回去，不再说话。
“咋了，受啥刺激了？”陈敖爬过来，“我晚上问我高中同学了，他住七公寓，他说他们那人特多，每晚都得来好几趟，搅得他们烦死了。哟，对了，他还说，他们那还有人开了家网吧呢！”
“看见了，靠，不早说！”李济深低声道。
“我哪知道啊？这不是你们走了他才回我电话吗。”陈敖晃了晃脑袋，“晚上我在这还遇到个卖电话卡的呢。要不我们也？”说着，往宿舍门那边使了使眼色。
“别，我还想在八公寓混呢。”青衣连忙阻止道。
“那这些咋办啊？”陈敖盯着两个背包说。
李济深指了指衣柜，下令道：“先放着吧。”
陈敖应过，把两个背包拎过去，里面的笔都一盒一盒地掏出来，码到自己的衣柜里。
李济深和朱广生，默默地起身，爬回自己的床位上去。青衣掸了掸有些褶皱的床单，躺下来，望着头顶的床板发呆。
此后几天，四人中不再有人再提放在衣柜里的笔的事，就此老老实实地在宿舍呆了下去。
第二天早上，前面两节是英语。青衣早早来到教室，从课本后面的单词表里抄单词。上节课英语老师布置了作业，说要听写，青衣这几天晚上一直没来得及看，生怕被老师抓了现行，赶紧临时抱一下佛脚。
“嗨，陶青衣，早啊！”一个女生打招呼道。
青衣抬头一看，是罗莉，点头招呼道：“早！”
罗莉在青衣旁边坐下来，把课本什么的掏出来，突然问道：“陶青衣，我问你个事啊。你们男生交了多少班费？”
青衣楞了一下，又想了一会，才答道：“是十块钱。”
“这个死徐锦！”罗莉咬牙切齿的，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。
“其实啊，那天收钱的时候我也去了，我当时就在你们楼外。”青衣又接着坦白。
“没你什么事！”罗莉朝青衣挥了挥手道。
青衣一颗心放了下来，不过后面的单词就记得没什么精神了。听写的时候，青衣还老是想着这事，好几个单词听的不清楚，侧头看了看罗莉那边，罗莉把手移开一些，以便青衣看的更方便，青衣则毫不客气地把罗莉的答案抄了一遍。事毕，青衣感激地看了罗莉一眼，罗莉则若无其事地继续上她的课。课后，罗莉把书包拉开，从里面掏了三个信封出来，递给青衣说；“都是你的信。”青衣开了开发信地址，都写着“内详”二字，不过两封字迹较粗圹，第三封字迹比较清秀，青衣已经猜到是谁了，把信都揣到书包里离开。
回到宿舍后，其他人都在，徐锦也在。青衣把书包往床上一扔，过去悄声对徐锦说，“徐锦啊，你还是跟赵雅好好说说吧，早上罗莉问我班费的事了，不过我没告诉她。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点什么了。”
“没事，”徐锦浑然不在乎，“青衣，相信我，没事的。我是收赵雅的，又不是收她罗莉的。没事的！”
青衣放弃了，“你自己看着办吧，反正我就提醒你一下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