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一片黑暗,我终于从那个恐怖的梦里逃脱出来。
我的右腿有些麻,但我知道这不是葬虫所致,我现在身体斜着靠在墙上,这是睡姿不良导致血液不顺畅造成的。
我还没死!
这说明我的猜测没错,陈二勾已经解决了虫母,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。手电筒仍在我的手上,我掰了掰按钮,没有反应,看来是没电了。
我换了姿势,让血液能顺畅的从已经麻痹的那条大腿通行,小声叫了句:“二勾?你还在不在?”
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:“你醒啦?还不错嘛,比俺想象的要快。”
那是陈二勾的声音,听见他仍在我身旁没有离开,我有些感动,说道:“怎么样了?那虫母死了没?”
陈二勾点燃火折子,说道:“你说的没错,那东西的确就在罗盘下面,已经被俺弄死了。”
陈二勾举起那把军刀,刀刃上残留着透明的液体,顺着刀尖滴到地上。罗盘已经被破坏,中央有个刀孔。
“那东西真咕嘟!居然躲在这罗盘下面,还好被你发现,勾爷俺一刀插进去就给插了个一剑穿心。”陈二勾拿着那把军刀比划着。
看来那军刀也果然不寻找,插入这石板中还是完好如初,也算是件宝贝。陈二勾也不好受,我看见他的身上全是血印子,这是被葬虫咬的。就算杀死了虫母,这些葬虫也只是失去将领指挥而已,虽然不能保持阵型集中攻击,但是危险程度也不亚于那些山人。
我说道:“你没事吧?我这睡了多久了?”
陈二勾被咬的次数绝对不比我少,说道:“俺没事,俺之前就喝过师父给的药汤,那是专门对付地下的虫子和大饺子的,他们的毒性在俺的身上能打个折扣,不太碍事。倒是你,起码也睡了六七个小时了。”
我一惊,潜意识中只觉得自己只做了一个不到五分钟的梦,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,就说道:“这么久了?!?那咱们得加快节奏,不能再休息了。”
陈二勾一愣:“为啥?不急不急,你这样子,怕是后面难搞。”
我把刘建军说的‘偷天园’马上就要关闭的事告诉陈二勾,然后说道:“这样下去来不及了,要是在时间到的那一刻我们没有拿到那个东西,我们就永远也出不去了。”
说走咱就走,陈二勾过来扶起我,就往外面走。那道石墙在虫母死后就升了上去,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来之前没见到石墙,而日本人全都死在里面的原因。
陈二勾的高科技眼睛在刚才与虫母的搏斗中被他甩了出去,砸到墙壁上碎掉了。陈二勾感叹道,这高科技的东西虽是好用,但是可靠性太差了,基本进次墓,就得弄坏一副眼镜。
我们只得靠着火折子的微弱光芒前行,不一会儿就来到了‘八字路口’,我问道:“你看好了吧,之前的卦,接下来我们走哪个门?”
陈二勾说道:“看你勾爷的!”然后走向那匹石马,将之前拿出的铁珠塞入马嘴,然后用力一脚踢向马肚子,一颗铁珠从马头上飞出来,飞向一个门,陈二勾指着那个门,说道:“这是这个。”
我一愣,觉得有些不靠谱,说道:“二勾你这样真的行吗?我怎么就觉得……”
陈二勾打断我,说道:“怎么?不相信俺吗?俺可是走南闯北十几年,什么样的机关没见过?”
我对这个机关一窍不通,叫我看,我也看不懂,没法只有跟上陈二勾。
进了那门没多久,两边就出现一些不同的东西,陈二勾一看,说道:“俺其他三个吉门都走过了,那么剩下的这个就是生门了。你别不相信,这两边不就是连环长明灯吗?俺就知道咱们没走错。”
通道的两边每隔十米左右就凸起一个圆盘样的东西,陈二勾拿火折子一点,就亮了起来,没几秒钟,对面的灯也亮了起来。接着,整个通道的连环长明灯都被电量,一片通明。
“这种灯叫做连环长明灯,是因为他们之间是相连的,而且带有自动熄灭的动能,不用担心烧光灯油。”陈二勾打了个响指,高兴的说道。
那灯油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,烧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,我闻着却有些恶心。虽然现在不用担心视野的问题,我总感觉有些不对,却又说不上具体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,而却我觉得陈二勾在‘八字路口’看门的方法有些太儿戏了,虽然我不懂,但是这也太简单了,一点也不符合这种环境的设定。
我对陈二勾再次说道:“你真的确定这里是生门吗?为什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?”
陈二勾身材短小,拿着那把军刀本来显得有些滑稽,只不过这刀是日本刀,刀长九十厘米,考虑到要双手握刀的可能性,刀柄却占到了整个刀身的四分之一,现在看来,如果陈二勾再穿上日本军服,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日本鬼子的形象。
陈二勾听我说完,假装生气道:“难道俺会把你卖了不成?你就相信俺一回,绝对靠谱,杠杠的啊!”
我说道:“我也想相信你,只是……你闻到这味没有,有些怪异。”
陈二勾用力一嗅,说道:“什么味儿?不就是那灯油烧出的臭味么?放了这么久了,有些变质也是可以理解的嘛!”
我奇怪,我闻到的明明是一股淡淡的清香,怎么从陈二勾的嘴里说出来,就变成臭味了?难道我们的‘审味观’有很大的区别?我还以为陈二勾是在开玩笑,正要正经起来说这是臭味,突然看见陈二勾侧着脸笑了一下。
我突然想起梦中那诡异的笑容,惊出一身冷汗,问道:“你笑什么?”
陈二勾的笑容转瞬即逝,我问的时候笑脸已经收起来了,转过头对我说道:“什么?俺没笑?”
我说道:“你别吓我,我明明看见你笑了,还有这味道明明是香味。”我怕陈二勾还开玩笑,又重复道:“是香味!!”
陈二勾拍拍我肩膀,说道:“好了好了,是香味行了吧!俺估计你是被那虫子给吓坏了,现在产生幻觉了,俺刚才哪有笑?你别疑神疑鬼的。”
我揉了揉眼睛,自我安慰也许真是太紧张了产生错觉了。
陈二勾见我揉眼睛,还以为我不信,把那把军刀递给我,说道:“你这孩子就是没安全感,俺把这东西给你拿着,是不是信心满满了?”
我接过这把削铁如泥的军刀,感觉的确好了点,心慌的症状好了些,忽然看见陈二勾又是一笑。
这下我看的清楚了,吓的头皮一炸,那个笑容和我在梦中见到的那群人的笑容一模一样,说不出的诡异恶寒。我从陈二勾身边一个大步跳开,怒道:“说了别开玩笑了,你还开!!!”
陈二勾马上收起那笑容,又变回正常的样子,拿手捏捏自己的脸,说道:“看你这样子,不像是在骗俺,难道俺真的笑了?不对啊,没感觉啊,俺又没有面瘫,咋会这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