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,已是傍晚,金色的阳光从窗口落入,在段星海的跟前铺开一片金黄。
他依旧被绑在原来的位置,睁开眼睛,不止看见金光,还能见身着蓝袍的查紫文站在跟前。
见段星海醒来,查紫文笑靥如花,说道:“姓段的,你好能耐。在本小姐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,是不是不想活了?”
想要辩解,却发不出声音。段星海这才发觉嘴被什么东西堵着。在几声呜呜响之后,查紫文示意小满。小满慢吞吞走到段星海跟前,将他嘴中之物抽出,却是一方粉红色的罗帕。
“我没有说谎。”段星海迫不及待说道:“昨日小姐所问,我句句如实回答,没有半句假话。”
“哼!”查紫文以如此态度否定他,“我看是没有半句真话才对。我问你,当日我问识灵储戒中有多少宝物,你是如何回答?”
昨夜之事,段星海当然记得清楚。他把大致内容重复一遍:“仅青龙赤火枪也是白老新赠,再无其它。”
“你在骗我!”查紫文毫不客气打断他:“今日台上那阵金光怎么回事,难道不是你身上法宝所化?”
又被抓来此处的原因,段星海大概明白了。凭他白袍一阶的修为能发出这样刺眼绚烂的金光,震惊整个查家庄,所有人口耳相传个,查紫文不可能不知道。
何况,其中真相他还不知。查紫文的目光穿透阁楼窗户,一切均是亲眼所见。
对于这金光,段星海编不出理由隐瞒。况且,就连他自己都不知这金光的真相,若是胡编乱造出了原则性错误,查紫文必饶不了他。
于是,他老实交代:“估计是出于那本心诀。那是一本普通得很,只适用于白袍修为的心诀,我无意中得来,练了其中两段。”
查紫文朝他伸手:“什么心诀这么厉害?还不拿出来让本小姐看看。”
“在我的识灵储戒中,这样绑着,我怎么能拿?”段星海耸耸肩说道。
小满上前来,是因查紫文朝她使了个眼色。她一脸绝非善类的笑看着段星海,口中默念咒语。捆段星海的绳子回到小满腰间。
段星海恢复了自由。查紫文冷眼看他,说道:“拿出来吧。”
手一翻,乾元灵心诀出现在段星海掌心中。递给查紫文说道:“就是这本心诀。”
少女脸上冷漠和责问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惊讶。她翻来覆去看,只是一本很普通的心诀,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。她盯着段星海,想从他脸上看出这是一场骗局的征兆。然而,段星海一脸真诚,且是迫切要取得她信任的一副诚惶诚恐。
她把心诀还给段星海说道:“不论那金光是怎么来的,给我再使一遍。”
这对段星海来说实在为难,他摇头说道:“虽然金光在擂台上救了我,但不受我的控制。不是我想让它出来,它就会出来。”
查紫文捏着下巴绕段星海打转,忽然停下脚步,一根手指指着段星海说:“我知道了,当你在危难中时,金光就会保护你。”
“大概是吧。但是不能确定,金光只出现过一次,不知他到底在怎样的情况下出现。”此话,真假参半。金光只出现过一次是假,不知在怎样的情况下出现是真。
“没关系。”查紫文掩嘴一笑。这一笑很美,但用心不良,段星海感觉背上被泼了一盆冰水,止不住浑身颤抖。紧接着是她的娇媚之声:“若要证实金光如何出现很简单,只要创造环境就成。”
段星海感觉查紫文挖了个坑等着他往下跳。“什么环境?”他不安地问道。
“当然是置身于危难,只有这样才能逼金光重现。”查紫文神态认真,仿佛是极为段星海着想说道。
此女子,刁蛮任性,奸计百出。摊上她,真是倒了八辈子霉。段星海试着求饶:“你不能这样,我好不容易被选上入室弟子,正等着出人头地,还不想就这么死了。”
听到如此蹩脚的求饶,查紫文噗嗤一笑,说道:“谁要你死了,只是为把金光逼出,帮你证实到底在何种情况下才能出现。”
简直不可理喻,但心中所想不能直言,否则定会被此刁蛮女子弄死。他苦笑着说:“大小姐,求求你放过我吧。我刚被选上入室弟子,需及时去本堂报到。误了时辰等于是坏了查家庄的规矩,这样很不好,不是吗?”
“放心。只要你能顺利唤出金光。我亲自送你回本堂,免于责罚。我是查家庄的大小姐,我要办的事,不算是坏了规矩。”查紫文自信满满说道。
如此一来,段星海再也找不到什么借口了。他脸色铁青,心里祈求:“这该死的娘们可千万别把我给玩死。”
彼此沉默片刻,查紫文告知他计划:“半夜行动,你跟随我便是,到了适当的时机把金光逼出来就行。”继而转向小满:“现在还是要把他绑起来,免生麻烦。”
小满一拍腰间,蓝绳飞出,将段星海绑了个结实。此刻的段星海有了另外的想法,这样绑着挺好,说明暂时还无需冒什么危难的风险。他真不愿半夜来临,查紫文阴谋令他极害怕。
说来奇怪,查紫文每次行动前总要睡上一觉,上次如此,此次亦然。
一觉醒来,她整个人大变。撩开蚊帐起床,走到段星海跟前,目露凶光,声音如刃说道:“查紫文真是个废物,找来这么个小子何用?”
查紫文两次皆是此种变化,段星海觉察出了点什么,以对待白天的她完全不同的态度说道:“喂,我不是什么小子。是因大有用处才把我带来这里,把我惹毛了一拍两散,看你计划如何得逞。”
此话,更多的是试探,但似乎卓有成效。查紫文脾气略降,说道:“不跟你做口舌之争,等会儿,你若能助我开启那金光阵便罢,如若不然,今天就是你的死期。”
两个查紫文。这一点段星海确认无疑。一个刁蛮,另一个散着魔性。他不知查紫文原本的性情如何,到底是谁附在谁的身上,需要一段时间去证明。
绳子被收去,段星海重获自由。捆了四五个时辰,腿脚酸麻无力,站直都困难。查紫文自己换上夜行衣,取了一套递给段星海说:“换上。”
换衣时,段星海说出疑虑:“你是查家庄的小姐,整个庄园都是你的,为何还要穿夜行衣行事?”
见他换完夜行衣,查紫文才说:“别多嘴,此事与你无关,做你该做的事就行。”
出了门,查紫文在他耳边轻语:“跟着我,如若不然,叫你小命不保。”
在这查家庄之中,大小姐身份尊贵,如何得罪的起?叫他跟着,他也只能跟着。两人展开轻功,一前一后,夜行数十里,来到一座山前。
此山仍在查家庄的范围内,气势巍峨,直入云霄。周边人迹罕见,不时有夜鹰和孤狼啼鸣。
两人落在一片山崖下方,那片崖平整仿佛为天力所削,气势惊人,抬头看不到顶。
“大晚上的,来这荒山干什么?”段星海忍不住吐露疑问。
“别废话!”查紫文言语不善,并带有几分紧张:“跟着我便是,等下自有用得着你的地方。”
此话本身制造紧张,段星海立刻觉得气氛凝重,跟着查紫文沿山崖而行,大气都不敢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