叩拜皇贵妃后,王爷便独自离去,姐姐依旧带着我去东西十二宫,景仁,承乾,锺粹,延禧,永和,景阳,永寿,翊坤,储秀,启祥,长春,咸福。当然只是去见过那些正宫娘娘,所以一路下来已经是筋疲力尽了,我想大概是那个做娘的太过于骄横跋扈,所以要这个做儿媳的把礼数做周全了,只可惜了我这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脚。
回来后我们被安排在景仁宫东厅的厢房里休息,大概是要等待晚宴的开始吧,只是想到待会又要看到那个老巫婆,心里就是一阵恶寒。
“秦华小主,娘娘吩咐奴婢给小主准备的。”迎面来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,我低头看着丫头手中的东西,不解。
丫头似乎是看出了什么,急忙解释道,“小主,娘娘不喜其它香料,只是爱这天竺香,所以,娘娘吩咐奴婢给小主沐浴更衣,把身上的味道去去。”
什么,老巫婆,我几乎是要发作了,这不是明摆着掀起我臭吗,还拐弯抹角的骂人,我气愤的接过丫头手中的衣服和香片,真是个老巫婆。
“你下去吧,我自己来就好。”虽然内心已经是生气愤怒到了极点,可是表面文章还是要做足的,最起码的礼仪还是要遵守的。
丫头领我进了内室,便不再逗留,倒是个激灵的丫头,一番梳洗后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竟是精神了许多,果然是人要着装的,看着身上这件紫红色绣金丝斜襟短袄,配上上好的蜀锦制成的百花闹春图,腰上是明耀夺目的宝珠宽边腰带,共有18颗宝珠,各个是用名贵的象牙制成,我突然开始羡慕起这位皇贵妃来,拥有无尽的荣华富贵,是不是比只为了等待皇帝宠幸这样来寄托的人好上千百倍呢?
申时过后,外面就忙活起来了,嘈杂一片,我也准备就绪,一行人尾随仁恭皇贵妃,在十几个嬷嬷,丫头,太监的簇拥下,浩浩荡荡的朝正清宫走去。
沿路早已经挂上了一排排各种各样的灯笼,又荷花形状的,有金鱼形状的,四周的树木无不挂上各种小灯笼,我想这大概和民间是一样的吧。只是这份奢华……
酉时过后宴会正是开始,我们坐在离皇贵妃不远处,宫里的规矩,一般情况除皇帝外,亲王,皇子皇孙们和家眷是分开的,所以我们的正对面就是王爷。
大家无不春光满面,猜灯谜开始了,由皇帝出题,各个皇子皇孙们抢答,一炷香过后,几个宫女提着花灯而来,一个带头的大丫鬟首先打开一张灯谜念道,“暗中下围棋(打一成语)。”
台下已经是热闹非凡了,有几个小皇孙跃跃欲试,却是被他们的额娘给拦住了,我想多半是为了什么礼仪吧,果不其然,一个头上戴着累丝嵌宝紫金白玉冠,额上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,身上穿着金色立蟒白狐腋箭袖,系着五色蝴蝶銮绦,项上挂着白玉朝珠的男子,不是皇长孙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有如此打扮,他身躯凛凛,相貌堂堂。一双眼光射寒星,两弯眉浑如刷漆。胸脯横阔,有万夫难敌之威风。
语话轩昂,吐千丈凌云之志气。心雄胆大,似撼天狮子下云端。骨健筋强,如摇地貔貅临座上。
如同天上降魔主,人间太岁神。
这是从我这个角度所看到所感受到的,“皂白不分,请问皇玛法,孙儿有没有猜对?”语气是十分的谦恭,皇上微微的点头。
“第二题,送走观音使不得打一字。”大丫鬟继续大声道。
“还。”三王爷玄韦冷静的回答道,皇上看了看他依旧点点头。
灯谜一个个进行,玄黎也小试身手,可是玄贺和玄祁不发一词。忽然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。
这才发现我身旁竟然坐着那个叫万俟嫣的女子,她正紧张的捏紧手中的帕子,我有点失落,对啊,那件事,差点就忘记了,也许是我从来就不想把它记起吧。
皇上没有吭声,只是轻轻地瞥向那边的八王爷和九王爷。
“以此情此景作诗一首。”皇帝看着台下,忽然兴致勃勃的说。我知道这些无非是考考皇子皇孙们的学习,而玄贺和玄祁的表现自然是不能让这个父亲满意。
“火树银花合,星桥铁锁开,
灯树千光照。明月逐人来。
游妓皆穠李,行歌尽落梅。
金吾不禁夜,玉漏莫相催。”
只见玄黎站起身,琅琅道。
“好,好。”随着皇上的赞溢,妃嫔们皆是拍手叫好。只是仁恭皇贵妃的脸色有些难看,我不禁为他们捏一把汗。
“千门开锁万灯明,正月中旬动地京。
三百内人连袖舞,一进天上著词声。”皇长孙不甘示弱,看着他们两个各不服输,倒忘记了他们竟是叔侄,倒像是兄弟。
台下依旧是雷鸣般的掌声,可是皇帝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,我有点紧张。
“玄祁,你给朕跪下。”皇上终于发飙了,也许是借题发挥,而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是坏到了极点。
我知道玄祁在别扭什么,至少是和我脱不了干系的,眼看皇上已经沉不住气了,我鼓起勇气,站起身来。
“皇上,请容许秦华给您讲个笑话。”我恭敬的看着皇上。大家有一脸迷茫的,有嘲笑我看我怎么弄笑话的,有鄙夷我的,但都不重要,只要能救他就好。
“恩。”皇上看到是我,语气和缓下来,慢慢坐下。
我望了望地上的玄祁,福了福身道,“从前有一个王,他有两个漂亮女儿,王决定为她们招亲。王让卫兵牵来牵一头大象在河边,然后说道:谁要是能让大象捂着屁股中跳到河里,我就把大女儿嫁给他!各王子怎么也想不出办法来。就在这时一个波斯王子走过去看着大象,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根针往大象屁股扎去,只见大象马上捂着屁股跳到河里去了。
王没办法,只好把大女儿嫁给了波斯王子。等到二女儿出嫁时?国王又出了一首题:谁要能让大象先点点头,再摇摇头?再点点头,然后再跳到河里去他就把二女儿嫁给他!
巧的是还是那头大象,可是各国王子费尽心思也想不出办法!最后又是那个波斯王子走过来说:我要能做到,你是不是把第二个女儿也嫁给我啊?王同意了。波斯王子走过去对大象说:你还认识我吗?大象点点头。那你还想像上次那样吗?大象摇了摇头。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吗?大象又点点头,然后就自己捂着屁股跳到河里去了!”我故意镇定的说,可是台上的君王和妃嫔们早已笑得人仰马翻了。
“你个丫头,古灵精怪。玄祁,今儿个朕饶过你,朕知道你这鬼丫头打什么注意,玄祁你自己好好反省,再在朕面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,朕绝对不轻饶。呵呵,丫头。过来。”
皇上对我招招手,我乖乖的过去,皇上指了指身边,一个妃子立刻让座,“就坐在朕身边,”我恩了身坐了过去,只是我知道自己是做了多么危险地举动,这么出尽风头,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,可是,还能怎么样,玄祁你懂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