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说过,爱的错觉,让你忽略了一样,最现实的一样,那便是与他真实相守一辈子,那些平平淡淡岁月里,柴米油盐的琐碎;那些风霜雪雨来临时,生命要承受的刀光剑影。对这些,你没有想过,或许你想过,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以为那很简单。我想和一个人,这样平淡的过一生。
——褚暮云的**
我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荒无人烟沙漠里,灼热的阳光快将我烤化。嗓子疼的像是有把火在烧,头疼的像是会裂开一般。这是哪儿,为什么我会在这里?我心里充满疑问。想停下不想再继续往前走,可是灌满铅的双腿随着惯性,根本停不下来。
“树生,水,好难受。”我无意识的呓语,之后意识慢慢恢复,连自己都在苦笑,我又糊涂了,早也不两情相悦的日子,生病难受又怎会在旁边为你端茶递水。记忆里的确有那么两次,生病住院,聂树生为了哄我吃药,跪在地上唱征服,恰好小姨过来,还以为是神经病人。想到这里我竟“噗”的笑出了声。
起身接了杯热水才发现寝室空无一人,又看到电脑上贴了便利贴:
“药在抽屉里,记得吃。“落款人——安蕾。
果真,朋友比爱人可靠得多。
吃了药正准备睡个回笼觉,响起了敲门声。
徐春阳满头大汗不顾我厌烦得眼神使劲地挤进来。
又随手关上门,如释重负:“呼,累死我了!你们宿舍阿姨追的可真紧。”
话音刚落,走廊传来宿舍阿姨气急败坏得声音
“明明是这个方向啊!”
徐春阳是我的高中同学,他以前老是喜欢欺负我,他的座位在我后面。他偶尔会不小心用笔戳到我,会翘着大长腿踢我的凳子。我每次转过身蹬他,他就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,仿佛这些事都与他无关。
他和聂树生是死对头,聂树生参加学校篮球队,徐春阳也去报名。徐春阳竞选班长,聂树生也跟着凑热闹。他们经常暗自较量,谁也不让谁。
班里的女生都对我既羡慕又嫉妒,总是说三道四。她们说,这个小妖精坐在绿树中央,整天的和他们眉来眼去。平时总喜欢装哑巴,这个时候狐狸尾巴都翘起来了。那时候的我不善交谈,也不会狡辩。每次听到这样的风言风语我就会低着头快步离开。
“出去。”我打开了门,做了请的动作。
“安蕾说你病了,自己在宿舍,给你买了小米粥,吃了咱去……”也不管我是否乐意,只顾在一旁自言自语。
“阿姨,人在这里。”我喊着,学校是禁止男生进女生宿舍的。
“顾琳琳,你真行。”徐春阳撒腿往外跑,出门,恰好看到宿舍阿姨怒不可遏的脸。
“阿姨,我女朋友病了,跟我闹别扭不去医院看病,要不然我怎么会做出也闯进女生宿舍的事情啊!”走回寝室,又拿了凳子请阿姨坐下。
“阿姨,别听他胡说八道。”头痛至极,却还要忍着不适参与这样的闹剧。
“暮云,别闹了。”徐春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宿舍阿姨似乎有些相信了。
“这个事我管不着,私自进入女生宿舍可是要记大过的,学生证给我留下。”
“阿姨,我念大学也不容易,家里人为了供我念书不分日夜的工作。我吧就想找个女朋友,毕业安心工作,好给家里人一个交代。我家本来没什么钱,还多谢我女朋友不嫌弃,虽然她脾气是差了点,可心眼好,回去见我爸在担大粪,不仅不嫌弃,还去给我爸送水。”说着还抹了把眼泪:“阿姨,学生证我也没拿,身份证就搁您这儿了,记过什么的我也认了,只是觉得对不起我爸,请您也不要为难我女朋友。”
阿姨也为之动容:“你这孩子,倒也实诚。”又用责备的口吻说我:“有病就快去医院,别老根男朋友闹别扭。你们快点啊,我先下楼了。”
“走吧,去医院,脸色这么差。”
我甩开徐春阳好意的搀扶:“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。”
徐春阳下意识的回避我的目光,脸上露出挫败的神色:“你生病是因为聂树生吧。“
听到这三个字,我变得失控。我用尽所有力气捶打徐春阳的胸口,他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,任由我一次又一次挥起拳头,直到我精疲力尽、声嘶力竭,垂头丧气地半靠在上下铺之间的楼梯上。
“看来还真是他。”徐春阳冷笑,接着他握紧我的拳头使劲砸向他的胸口:“这样伤我你满意了?你好受了?”他转过身,颤颤巍巍的离开。
我抱着膝盖蹲在地上,任由泪水决堤而出。我该拿自己怎么办,我是个该死的懦夫。
几分钟后,徐春阳折回来,表情像平时一样:“走吧,去医院。”
我固执的摇头。
“去医院吧。”徐春阳无奈的皱紧了眉头:“你真的这样讨厌我?“
我不讨厌你,可我真喜欢不上你。我很少想起聂树生,但那段时光在我脑海的清晰程度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。我忘记有多久没有见过那个人,甚至以为自己快忘了那段时光。我淡漠的用”过去了“这三个字欺骗自己,从不刻意想他、恨他,好像往事真的都随风去了,但真真遇到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不曾遗忘。
“你先出去,我换衣服。“
”还是翻不过那一页。“他叹气。
“有什么翻得过翻不过呢!”我喃喃道:“他就像一根电线杆矗立在那里,有次我没留神撞上去,破了皮留了血,很痛很痛。现在伤口愈合,不管我释怀与否,翻不翻页,他都依然矗立在那里,不偏不倚。”
“就像火星撞到地球,你真逗。”徐春阳换了轻松的语气,想逗我开心。
我低下头,既然决定忘记,那为何不能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。我下定决心:“徐春阳,我们是试着交往一个月,如果到最后我还是没办法接受你,那我们就当朋友,好不好。”
“好,不管做怎样的决定,都要照顾好自己。先去医院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我想我得了绝症,做出这样荒唐的决定。站在阳台,任风吹气我的长发。我用冷水洗脸,想让自己清醒起来。身体的不适,让我倍感虚弱。我现在所能做的,就是乖乖穿好衣服乖乖和他去医院。
我出门,他牵起我的手。下意识闪躲,他却捏的更紧,微笑着用手拍拍我的后背:“别的情侣不都这样嘛。”
下午徐春阳送我到宿舍门口:“快回去休息,有事给我打电话,别忘了,我是你男朋友。”
他走远,我喊道:“你就这样结束第一天。”
回头,开怀大笑:“这个月三十一天,我不急。”
“哎呦,你去哪儿了。急死我,电话你也不拿。”后脚还没踏进门,耳旁就传来安蕾喋喋不休地声音。
我喃喃地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一股脑全告诉她。“你疯了,和他开这样的玩笑。”她显得很震惊:“你受什么刺激了,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?突然这样做。”
只是想忘掉一个人,接受一段新的开始,我没疯,我很清醒,我不能再让往事折磨我:“我只是想要一个新的开始。”
手机响起,是一条陌生的简讯:“你打算躲多久?”
看完只觉得头痛又要发作。我要躲多久?该躲得人明明是你啊。